
书院学生 李圆园 1998年12月出生
江南生活在山边的孩子见惯了茶山和整片随风摇曳的竹林,见过了冬日里悬着冰尖儿的瀑布,也采着过没有石板的野路旁的小灵芝。可如今山里的日出只有有心的人才会守着去看了,你需要摸着黑,举着你们带的小灯抑或手电筒,回头便能看见身边的一队人在山间漏出点点灯光;远山还是一片寂静和漆黑,山里虫儿都还没叫,怕是清晨的露水浅浅的盖在了它们身上。

缙云山好水好之处,有一片被当地人称为避暑胜地的地方,名为大洋。我曾与父母好友同游过此地。上山时是清晨三点多,山上的空气很是清凉,呼吸中都带着丝丝凉意。登山的过程倒是逐渐不太记得,回忆里是各自的手电筒的白光在眼前晃过,山上没有灯,全靠自己照明,沿着唯一的路线向上攀登。太阳的初升怕也是跟着我们的进度来的,登顶不过多时,远处的山脉间,那一簇簇的云雾中,金红色开始蔓延开来。

(摄影:原初阳书院学生:祝灵林)
似是有人往天与山脉间晕开了颜料,于是大片的红与金的碰撞开始了,那轮明日便从这样的水雾景色中浮了起来,是白金色的一团,不被云雾晕开,不被红色沾染,它的浮起使得天边的颜色更为多样,日出的景色从未有一刻是相同的,每一刻的太阳都在一个不同的高度,时间越往后,它越是着急,迫不及待的就要挂上高空,退去了金黄的太阳更为明亮,更加让人不能直视。当它“登顶”时,天际已经淡去了那些金红色,山脉换上了它原本的色彩,一些未褪尽的色彩告诉着我们,一场日出已经结束。
海边的又不一样一些。光是海边的天就很是多样,它乐意把它自己染上非常鲜艳的色彩,那样的靓丽跳脱,就如同去海边旅行的人们所穿的那样。我曾见过我一生活在海边的朋友所拍的视频,今儿是艳丽的水红色夕阳配着被风吹动的棕树,明儿是紫罗兰色的天空揽过缕缕云彩,我想她若是学了艺术定会比常人更会创作,毕竟她见的都是那么美的景,和她本就是纯净的人儿。

凌晨的海边日出也是艳丽的,仍是摸黑前行,路和江南的不同在于随处可见的细沙,和作为旅游景点的点点路灯。小山下是被海浪拍打的礁石,还有远远的海平面,而小山上是陆陆续续来的游客们,大家找到了一片草或者一块空地便就地坐下,恋人们依偎着,都在等待着日出。

(摄影:原初阳书院学生:祝灵林)
与大山里不同,或许是海水的蓝沾染了天际,首先晕开的颜色是淡淡的粉,然后加入了紫,水彩开始被水晕开,画面上的颜色开始活泼泼地跑开,整一个天空就是画布。若是山里的颜色尚可用浓墨重彩来形容,张扬的红色是可以用油画来表达的,而这时海边的天,它通透的我更乐意用水彩形容它,一开始那些薄薄的粉色和紫色是那样的灵动。慢慢的,画布上的颜色趋于艳丽,云都还没醒,是郁郁的深灰,靠近我们的粉色消失,融入了紫色中,海平线泛起了具有太阳象征的颜色—带着金黄的浅红色正在蔓延。太阳还在云海中时,色彩们在不停地变化,你能从天边见到那些红色正在涌动上来,带着天际特有的白,按下的每一次快门都不禁感慨自然就是天然的艺术罢,最佳提色板。
最遗憾的在于对于一些小小的细节已经开始记不清了,脑子里总是轻易的被杂乱的琐事填满,过去的美好事物总会有些记不清了。但是那样美的色彩,和留于胸间的气势,面对着那样的景色,每一次呼吸都仿佛使自己心境打开了一样,像是要把整个空间置入内心,又似想要将自己融入广阔的自然一样,或许这就是前人说要去游历山川大江的原因。